今天是:  

美学意义上的三个“我”——由陈志强的诗歌集《客家粤北》谈起

     

    

  一、“这一个” 始兴文坛带头大哥的“志强诗” 

  古典诗歌在内容、功能上讲究“文以载道”;形式上讲究格律,语言端庄典雅,怨而不露,“哀而不伤”。“五四”以后的新诗,在内容、功能上主要是表达现代人的情感和经验;形式上不受格律限制,追求自由体,语言既可以端庄典雅,也可以用现代“白话”。新诗的活力是自由、清新、活泼。一句话,就是自由的美 。 

  中国现代新诗发展迄今正好百年,共有四座里程碑:分别是胡适、郭沫若——开创新诗;闻一多、徐志摩——规范新诗;戴望舒、艾青——承前启后地推进新诗;北岛、顾城、舒婷等“朦胧诗派” ——标志着新的美学原则的崛起。 

  咱们粤北,新诗创作成就较高。咱们始兴,实事求是地说新诗创作成就不是最好的。正因此,作为始兴县作协主席的陈志强,以带头大哥的担当,带领始兴县作协的文友近年创作了《瑶乡深渡水》《走进将相故里——隘子》《围来围去始兴行》等纪实力作之后;这次,又挑选不是自己最擅长的诗歌体裁谱写《客家粵北》,“立足于粤北,立足于乡土,立足于心的感受。表达了我的家国情怀、生态意识、亲情、爱情、友情和生活感悟。”这是陈志强个人的诗,这是始兴县作协主席陈志强的诗,这是客家人的后代、始兴儿女陈志强的“志强诗”! 

  二、由陈志强的诗歌谈及美学意义上的三个“我” 

  陈志强的《客家粤北》,书名是一个出版策略,实际是陈志强抒情诗选。诗歌最本质的特征是言志抒情。没有“我”就没有言志抒情主体,就没有诗歌。笔者认为,美学意义上的“我”有三个——“自我”、“大我”、“超我”。 

  美学意义上的第一个“我”——“自我”。 马克思说首先要强调的是人的个体,恩格斯给爱情的定义是“个人的性爱 ”。美学意义上的第一个“我”,无疑应是打上个人烙印的有血有肉有生命的真实的“我”——自我! 美学意义上“我”的第一声美学宣言,理所当然是:“我,就是我!”——“自我”。 

  请看:在伟大的宇宙空间,/人生不过是流星般的闪光。/在无限的时间的河流里,/人生仅仅是微小又微小的波浪。——《望星空》 

  这是郭小川在1958年大跃进运动中“自我” 的独特发现和抒情!但“自我” 一不小心就会变成缺乏审美意义的“小我”。 近年盛行名人写书,其中少数的“我”,由于能给人“岁月随想”和人生奋斗成才的启迪,这是美的。而有的名人之作中的“我”是“小我”,纯粹属于“琐碎的个人欲望”的隐私展览,有什么美可言?    美学意义上的第二个“我”——“ 大我”。 马克思说“人的本质”在其现实性上是“社会关系的总和”。 世界上的任何人,都是“社会关系的总和”中的一分子;任何事物,都是个性与共性的统一。一滴水只有融进江海才不会枯竭,更何况是人!在阶级社会里,人的思想感情必然打上阶级的、时代的烙印。但“大我”这个命题的正式定位,应感谢著名诗人贺敬之。他在为《李季文集》作序说;“对于一个真正属于人民和时代的诗人来说,他是通过属于人民的这个‘我’,去表现‘我’所属于的人民和时代的。小我和大我。主观和客观,应当是统一的。而先决条件是诗人和时代同呼吸,和人民共命运。” 

  那么,“小我”、“大我”,主观、客观,如何统一,关系如何呢? 

  首先,是通过“小我” 融入“大我”,通过“小我”表现“大我”。中国古代的孔颖达说:“其作诗者,道己一人之心耳,要所言一人之心,乃是一国之心。”这也即是马克思主义讲的个性寓于共性之中。高尔基也说,作家不是“把自己集中在自己身上”,不是“仅仅是自己灵魂的保姆”,而是成为“世界的回声”。  

  其次,要提防“小我”融入“大我”之后,“小我”失落了,“我” 成了纯粹的“时代精神的单纯的传声筒”。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,强调没有具体就没有一般,没有个性就没有共性。马克思说:“最一般的抽象总是产生在最丰富的具体的发展的地方,在那里,一种东西为许多东西所共有,为一切所共有。”具体落实到诗歌等文学作品上,由于文学的特征是以形象表现生活的——表现情绪化的生活,表现作家的艺术个性。 

  笔者特别欣赏李清照、马雅可夫斯基、贺敬之,和一个特别的诗词创作群体——我国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诗词创作群体。他们的创作将“大我”关系处理得恰到好处,大度大气。 

  美学意义上的第三个“我”——“超我”, 即弗洛伊德所谓的“超我”、 恩格斯所称的“天才的预言家”。 笔者认为降低标准则哲理性较强的“之我见”, 也可视为“超我”。 

  文学创作是完全可以有“超前意识”和“先锋性”的,是完全有可能跑在政治前头的。政治是一部庞大的国家机器,运转起来肯定没有文学这个轻骑兵快。政治家要等到“枪”字令下才举起,而文艺家听到“举”字就举起了。罗曼?罗兰曾说:“像歌德、雨果、莎士比亚、但丁、埃斯库罗斯这些伟大的作家的创作中,总是有两股潮流,一般与他们当时的时代运动相汇合,另一股则蕴藏得深得多,超越了那个时代的愿望和需要。直到现在,它还滋养着新的时代。它给诗人们和他们的人民带来了永久的光荣。”  

  上述美学意义上的这三个“我”,是可以统一,是有机联系的。“自我”是基础,大写的“我”是“自我”的升华,“超我”是“自我”、大写的“我”的飞跃。它们统一于审美主体的作家身上。但在审美表现上,没有哪个重要次要之分。关键是要看作家如何驾驭好“我”,谁先驾驭好,谁就先有较高审美价值的作品问世。 

  我特别欣赏台湾国民党元老于右任五十多年前发表的《望大陆》:葬我于高山之上兮,/望我故乡;故乡不可见兮,永不能忘。/葬我于高山之上兮,望我大陆;/大陆不可见兮,只有痛哭。/天苍苍,野茫茫;山之上,国有殇。  

  于右任一生爱国,他晚年羁留台湾,始终思念故乡,心系大陆。他深情期望叶落归根,祖国一统,多次留言:“我百年后愿葬于玉山或阿里山树木多的高处,可以时时望大陆。我之故乡是中国大陆。”温家宝同志在会见中外记者时,曾动情地诵读了老人的这首哀歌,称其为“震撼中华民族的词句”。“震撼中华民族的词句”,即传达的是“自我”“大我” “超我”之情。 

  三、陈志强的诗歌在美学意义上的三个“我” 的审美表现 

  笔者在开头评论说:这是陈志强个人的诗,这是始兴县作协主席陈志强的诗,这是客家人的后代、始兴儿女陈志强的“志强诗”! 这,实际上点出了陈志强的诗歌在美学意义上的三个“我” 的审美表现。 

  志强的诗,《第一辑 家园情怀》《第三辑 绿韵缤纷》审美价值可能体现在“大我” 之情、大境之美上。首篇《粤北客家人》,可以拿去跟哪个写同类题材的大牌诗人pk:南迁 南迁/ 风尘迢迢千万里/ 磨穿了多少草鞋木屐/磨穿了多少长满老茧的脚板/越过南岭山脉而走/顺沿珠江水系而来 

  “序曲” 到“尾声”, 共分12章节,大气磅礴、高屋建瓴、浩浩荡荡、一气呵成,抒发了“大我”的壮景豪情。但笔者建议,最好还是要向舒婷《祖国啊,我亲爱的祖国》(节选)学习。舒婷笔下的“我”,是五千岁的“我”, 是双意象,是“贫困”、“悲哀”的象征。志强,你没有把“我” 放进来,就是“第三人称” 的写法了,虽然客观,但诗歌她就钟情主观。你试改写一下,效果马上不同。如首章首句改为:我是客家人的后代/我一千岁了/我们南迁 南迁/……//后面, 把“你扎根在粤北” 改为“我扎根在粤北”, 并一路“我扎根在粤北” 扎下来, 那就妙笔生花,“我”生生不息矣。 

  “我”, 不说是美学意义上的三个“我”; “我”, 起码是修辞上的比拟手法,更是诗歌意境构成的主体。冯至《我是一条小河》中,“我”是抒情主人公,也是诗歌意境构成的主体:我是我,我又不是我;我是一条小河,一条小河就是我。“我”和意象、物象浑然一体,构成一种中国古典美学所说的“物我无间”、“思与境迁”的境界,或者西方格式塔学派所说的“场”的“张力”的意境和审美况味。 新时期诗人江河的《纪念碑》:“我就是纪念碑/我的身体里垒满了石头/中华民族的历史有多少沉重/我就有多少重量”等等,莫不如此。从中,可见师承的关系。溯源,则呼应屈原的《离骚》和《天问》。可见,没有“我”, 行吗? 

  志强的诗,《第二辑 浓浓真情》“自我”审美价值可能最高。志强怀念父母、悼念舅父岳父、喜做爷爷那些诗,虽说写的是他的父母长辈孙辈,但他对“自我”朴素真挚的抒写,感染了“他我” 激起我们的共鸣。而志强你的《第四辑 悠悠情思》可能是你敝帚自珍吧,其实把《瑶家姑娘》《追寻瑶家姑娘》两首颇有题材优势的诗放入《第一辑 家园情怀》中的《瑶家刺绣》之后,其余不收入本诗集更恰当。因为本诗集够厚了,并且这部分抒发的悠悠情思太悠长矣,独特的“自我” 之情、“大我” “超我” 之思又比不过前三辑,较多的是一般生活意义的人之常情。    最后,笔者发现志强的诗,有难能可贵的“超我” 诗哲闪烁。《粤北客家人》《福满始兴》《墨江河上的彩虹》《寻梦老虎坑》《诗意石头城》《生长在红围上的种子》《等你,再约车八岭》《等待》等等,较有诗哲意味——亚里士多德早就说过:“写诗这种活动比写历史更富于哲学意味,更被严肃对待。”童庆炳教授说:“哲学,是人对宇宙人生的普遍规律的最高一级的思考与概括,它属于形而上层次,是抽象的。意味,则是一种不可言传的却可以感知的因素,它属于形而下层次,是具象的。” 诗的哲学、哲理,不是“学”也不是“理”,而是一种与具象、意象、诗意融汇在一起的“意味”——但却“欲辩已忘言”。 唐弢说:“我觉得泰戈尔的富于哲理的诗篇简直是格言,缺乏诗的真挚的感情。”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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